番外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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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一
九月底，freedom的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，沈則林受邀回臨川參加母校周年慶，彼時方知有還需要留在南城進行排練。
南城機場，方知有站在落地窗前，仰頭看著空中的飛機，不禁有些想哭。
她對身邊的淩顏說：“怪不得偶像劇裏的主角望見帶著愛人離開的飛機會那麽難過。”
那可是飛機啊，是會帶著愛人離自己很遠很遠的交通工具啊。
蘇妙妙：“要不要這麽誇張，沈總監又不是不回來了，你們倆統共就分開一天，別這麽不抗事，跟離了男人不能活似的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方知有還演起來了，幹哭了兩聲後，說：“我就這麽被拋棄了……”
淩顏拍拍她：“行了，別演了，快走吧，一會兒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。”
-
隔天，沈則林回到高中母校，不算不知道，他竟然已經有十多年沒回來過了。
今天來參加慶典的校友很多，因此學校內部的車輛也很多，他只能將車停在學校外。
原本這次校慶沈則林是不想來的，可學校打算趁這個機會舉辦一場慈善活動，老師更是點名讓他到場，要是拒絕了，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非議。
學校與從前變化不大，不過從前的長廊兩側安裝了玻璃墻，上面粘著各種謎語提問，每回答對一道問題，就能獲得一朵手工花。
玻璃墻邊上站著兩個年輕小夥子，似乎是為了防止別人拿出手機搜索答案。
沈則林看了眼旁邊花籃裏的編織花，挑了挑眉，準備靠自己的智慧贏幾朵回去給某個認真工作的姑娘。
“沈學長？”
聽見聲音，沈則林回頭，就見一個穿著湖藍色小褂的女生站在自己身後。
確定是沈則林，女孩臉上的笑更加燦爛了：“真的是你？”
沈則林輕輕皺眉，問：“你是？”
“我是展穎啊。”
“展穎？”沈則林不記得班裏有叫展穎的人。
“哦，我比你小兩屆，不過我們一起參加過競賽。”展穎低頭小聲道，“我今天來，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遇到你，沒想到你真的來了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沈則林一時無言，只能站在原地保持微笑。
展穎問：“你今天是一個人來參加校慶的嗎？”
“就我一個，我未婚妻臨時有事來不了。”
“哦。”她垂眼，神色是難言的失落。
沈則林正想找個借口開溜，展穎突然說：“學長，其實，我有句話憋在心裏很久了，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，所以……”
沈則林說：“我還要去見老師呢，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。”
“不，不行。”她連連搖頭，看起來很急，“我，我知道這樣很不好，但我是真心的。從前你就是個很好的人，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，我也相信你不會變，我從來沒有麻煩過你什麽，你……”
沈則林擡手，制止她說下去：“我知道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，你應該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，”
說完，他擡腿要走。
女孩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，可憐兮兮地抱手祈求：“學長，求你了，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，你就給我一張freedom的演唱會門票吧。”
“……”
見他沒反應，展穎有些慌，晃了晃緊握的雙拳：“學長你就答應我吧，我保證就這一次，從今以後，我一定會更加支持方知有的。”
展穎自從知道方知有的男朋友是沈則林後，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攀上關系。
因為freedom的門票實在是太難搶了！
眼看著第二次全國巡演就要結束了，成員們又陸續成立了個人工作室，團體大有解散的苗頭，粉絲還不知道盛娛會不會開辦第三場巡演。
現下，她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。
半晌，看沈則林還是沒什麽反應，女孩有些失望，但她還是故作堅強地說：“要是你真的很為難也沒關系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展穎的眼睛突然瞟到了沈則林身後，登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，滿眼的驚詫。
看見她陡然變化的神色，沈則林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回頭。
見兩人註意到自己，方知有也不躲在旁邊看戲了，小心翼翼地挪到沈則林旁邊。
雖然方知有戴著口罩，但展穎還是一眼認出了她，“你你你……”
周圍人不多，方知有猶豫片刻，摘下了臉上的口罩，精致的面容暴露在展穎眼前。
甜美和善的氣質讓她感覺：明星不愧是明星。
沈則林知道，方知有今天難得畫著精致的全妝，連美瞳都帶上了，人畜無害的眼神裏是赤裸裸的勾引。
對展穎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展穎原地蹦了好幾下，“我是你的粉絲，我超喜歡你。”
方知有端著表情，聲音溫柔和善：“謝謝，要簽名嗎？”
地球人都知道，方知有最喜歡收集簽名，也最喜歡給粉絲簽名。
“要要要！”展穎連連點頭。
方知有問：“我剛才聽你說想要我們的演唱會門票？”
“嗯嗯。”
方知有從包裏掏出門票：“剛好我今天帶了一張。”
“……”
直到把門票上的字都看清楚了，展穎的嘴才合上，她幾近哽咽：“這就是freedom的演唱會門票嗎？我從來沒見過。”
說完，她自己都把自己弄感動了，眼眶不禁跟著濕潤起來。
男人什麽的果然靠不住，還是方知有好。
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，方知有忍不住想伸手安撫一下，心道：這麽誇張的嗎？
展穎很快調整好情緒，對沈則林說：“學長，能幫我們拍個照嗎？”
沈則林點頭微笑：“……好。”
拍完照，展穎問：“你真的和沈學長在一起了嗎？”
方知有：“對啊。”
展穎：“真羨慕你。年紀輕輕的，事業愛情都有了。”
方知有輕輕一笑，說：“別羨慕我。”
展穎走後，方知有重新戴上了口罩，沈則林在謎語墻前站了半天，楞是一個都沒猜出來。
他實在是想不通，現在的腦筋急轉彎都已經這麽難了嗎？
方知有看他被年輕人的東西為難到懷疑人生，忍不住開口為他解圍：“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賣手工花的，實在不行咱們就去買一個吧。”
“……”沈則林認命般向後推了兩步，看著滿墻的紙條搖搖頭，“年紀大了，跟不上時代了。”
方知有很不地道地笑出聲。
沈則林問：“怎麽突然過來了，演唱會不累嗎？”
“我特意趕最早的飛機過來的，昨晚到現在我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。”方知有在他面前伸出四根手指，腦袋歪向一邊，看起來困得不行。
沈則林掐著她的臉，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心思：“困成這樣還有空在飛機上畫個妝？”
方知有抱住他的胳膊：“這不是不能給你丟人嘛。”
沈則林牽起她的手：“明天不是還有一場演出，這麽來回奔波，不嫌累？”
她搖頭：“不累不累。”
沈則林十分欣慰：“你終於不是從前那個懶姑娘了。”
兩人一路聊到了大禮堂，這裏正舉辦著演講，每年學校都會邀請優秀畢業生進行發言，只不過很少有人應邀。
這次校慶，發言的人多了不少。
方知有對這種環節不感興趣，這時，觀眾席一位頭發花白的男人突然看到了沈則林，他直接站起來走到兩人面前。
沈則林恭敬地喊了聲“老師”。
老師笑呵呵地和沈則林寒暄了兩句，看到方知有，問：“這位是？”
“我未婚妻。”
方知有摘下口罩，禮貌地向老師問好。
老師拍拍沈則林的肩膀：“好啊好啊，你小子眼光不錯，未婚妻長得跟明星似的。”
見此，方知有也沒主動暴露身份。
隨後兩人被帶去了一間小屋，這裏擺放著許多獎杯與證書。
老師從櫃子裏找了半天，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。
學校會保留歷屆學生的回憶相冊，算一份心意，也方便以後同學之間聯絡感情。
此刻老師將冊子交給沈則林，他打開，上面是一些照片，拍攝地點各不相同，有競賽、運動會、節日晚會……
其中一張是沈則林和他母親姜禾的合照，那時他剛參加完長跑，臉頰泛著薄紅，發梢被汗水打濕，脖子上掛著獎牌，他的胳膊搭在姜禾的肩上，對著鏡頭笑得清爽。
看著照片，方知有移不開目光，她對沈則林說：“你那時候好年輕哦，好羨慕你媽媽。”
有一個這麽漂亮的兒子。
“你是不知道當年有多少女學生喜歡這小子，老師們攔都攔不住啊，一到課間，外班女同學都圍在班級門口，男的也有。”
老師舉著雙手，繪聲繪色地描述著：“無論什麽時候，他的課桌上永遠都是滿滿的零食，哎呦餵，那些情書現在還在我家裏放著呢。”
“哦？”方知有扭頭看沈則林。
沈則林十分自然地清了下嗓子，精明的老師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。
考慮到自己這個學生這麽大年紀還沒結婚，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，他當然不能在關鍵時刻給學生挖坑。
他話鋒一轉：“當然啦，小林當年可是一心撲在學習上，根本沒理過那些女孩子。那些零食也全便宜了他當時那個同桌，嘖嘖，多好的一個小夥子，半個學期不到，硬生生胖到了一百八！”
說著，老師拳頭捶向另一個掌心，滿臉痛惜。
方知有點點頭：“哦。”
-
兩人回到南城後，李若然恨鐵不成鋼地把方知有訓了一頓，怪她不夠矜持，沈則林一共離開不到兩天，她都堅持不住，巴巴跑回臨川找人。
方知有乖乖地接受了批評，並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改正。
錢虞看她已經被人訓了一頓，也就沒再說什麽，只是讓她好好準備最後一場演唱會。
freedom二巡的最後一場演出場面空前盛大，三人也被現場的氣氛感染，整場下來都沒覺得累。
最後的安可舞臺，淩顏在後臺換好衣服，正準備趕到升降臺與粉絲見面，沒想到突然被工作人員攔住了。
她還以為舞臺上有什麽準備沒做好，於是選擇安心地等待著。
昏暗的臺下，周圍是橫七豎八的合金桁架，黑色的幕布隔開一個個簡易的換裝室，遠處隱隱傳來粉絲的呼喊聲，倒顯得此刻的幕後有些過於寂靜。
沒一會蘇妙妙也過來了，只是兩人遲遲不見方知有的身影，反而是李卓舟錢虞還有沈則林來到了她們身邊。
正當兩人想問清楚時，一旁的顯示屏突然開始播放臺上的畫面。
舞臺正中央的LED大屏上出現一道白色的光影，快速形成一個無窮號，無窮號慢慢散落成細沙，落在屏幕底部。
這時，舞臺上響起一陣音樂旋律，散落的沙子隨著節奏不停震動，生動形象地完成了節奏可視化。
淩顏瞪大眼睛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沈則林目光還停留在屏幕上：“方知有的個人單曲。”
聞言，蘇妙妙驚呼連連，轉身揪住沈則林的袖口，上下不停搖晃：“沈總監你好偏心啊，我也想出個人單曲！”
淩顏：“我也要！”
“哎哎，”錢虞輕輕撥開兩人放在沈則林身上的手，“我提醒一句，沈總監已經是方知有一個人的了。”
“舅舅！”
“老板！”
兩人各自扯著李卓舟的胳膊，聲嘶力竭地哭喊。
李卓舟被兩人扯得微微彎腰，只能承諾：“好好好，行行行，都有都有。”
彼時的臺上，前奏結束，屏幕完全變黑，舞臺正中央亮起一個銀白色的光圈，一陣轟鳴聲過後，方知有閃現在舞臺上。
歌聲在此刻響起，大屏上是方知有一個人的美貌，花苞式的盤發，白色的耳麥，精致銳利的眼神……
她對著鏡頭盈盈一笑，高貴優雅，甜美矜持，粉絲們一時楞住，連帶著也忘記了揮動手上的應援棒。
臺下議論紛紛，卻不影響臺上的氣氛。
為了安全，三人在舞臺上從不穿高跟鞋，這次方知有特意穿著綁帶高跟涼鞋進行表演。
她身上的裙子剪裁十分簡單，只不過面料有些特別。
乳白的底色上泛著淡淡的紫粉色，光澤更像是一顆Akoya天女珍珠，這款鐳射面料的色彩十分低調，燈光掃過，夢幻又浪漫，科技感與未來感並存。
李若然在臺下看著方知有，她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女的人生真特別。
十六歲的時候活得像二十六歲，二十六歲的時候活得像十六歲。
隨著歌曲的遞進，方知有周圍的光圈化成五彩的光芒，裏面冒出一顆顆彈跳的光影球珠，令臺下觀眾驚呼連連，一時間所有人都沈浸在這震撼的視覺盛宴之中。
歌聲結束的一瞬間，光圈之上的各種燈光元素瞬間下落，隨之而起的，是連綿不斷的掌聲……
觀眾沒聽過這首歌，方知有表演時她們都選擇靜靜地聽著，直到音樂結束的一瞬間，她們才意識到這是方知有的個人單曲，驚喜感霎時充斥在現場每一位觀眾心中。
方知有下臺沒多久，臺上就被工作人員推來了一個三層的蛋糕，頂層放著方知有形象的小糖人。
三人穿著私服回到舞臺上，圍著蛋糕討論個不停。
淩顏：“蛋糕都做好了？公司準備這麽充分呀？”
蘇妙妙對觀眾說：“我們兩個都不知道方知有今天出solo歌曲哎。”
臺下異口同聲：“我們也不知道。”
方知有懷裏抱著公司準備的花，問：“驚喜嗎？”
“驚喜驚喜。”
三人直接在現場切起了蛋糕，方知有拿著一塊蛋糕來到內場前排。
此刻臺下坐著一排領導，方知有直接將蛋糕遞給了李卓舟。
李卓舟沒想到方知有會將第一塊蛋糕給自己，有些意外，但還是笑著接過，順便看了坐在自己旁邊的沈則林一眼。
這一幕被投放到大屏幕上，粉絲們看到李卓舟的表情，精準地解讀出他的內心活動——欣慰。
送完蛋糕，方知有跑回舞臺中央，這時四周響起了歌曲伴奏，所有伴舞都來到臺上和三人一起跳舞。
如瀑的彩帶下，三人圍在一起蹦蹦跳跳，互相往對方臉上抹奶油。
這一刻，快樂和自由，她們都有。
躲到舞臺最右邊的蘇妙妙在這時說：“我聽見底下有人說想看李總和我們一起跳舞哎。”
淩顏迅速反應過來，“舅舅！舅舅！”
她死拖住李卓舟，拼命把他往臺上拉。
方知有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，她左顧右盼：“沈則林，沈則林呢？”
沈則林：跑出殘影ing。
方知有視線鎖定了試圖躲進後臺的沈則林，直接跳下臺追了過去。
紫微星們看著拿著花束奔跑的方知有，發出陣陣尖叫驚呼。
人群中，她的快樂是那麽顯眼。
前頭的沈則林眼見躲不過，直接停下腳步轉身，後面的方知有沒反應過來，直接撲進了他懷裏。
就這樣，觀眾的聲音變得有些興奮，甚至帶著幾絲調侃。
“哦～”
愛情喲。
甜蜜哦。
臺上目睹一切的蘇妙妙連連搖頭，嘖嘖稱奇：“方知有以前是一個多麽低調的人啊。
-
二巡結束，方知有聽說明天李若然在外地有場個人品牌大秀，毫不猶豫地選擇和她一起去參加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沈則林竟然沒要求陪同。
方知有覺得他應該是希望自己能和小姨多相處幾天，於是她也就沒強制要求他一起去。
因為行程緊張，明天一早兩人就得趕飛機，今天晚上方知有就直接跟著李若然回了家。
還沒等兩人到家，李若然突然想起還有幾張客戶要求的手稿忘拿，於是繞路回了一趟工作室。
這兩年方知有經常穿著李若然設計的衣服參加活動，李若然名下的品牌影響力越來越大，尤其深受年輕女性的青睞，已經打通了高端市場的銷售渠道。
李若然的工作室剛換了地址，方知有這還是第一次來到新工作室。
之前的工作室她只去過兩次，剛開始是學業太忙，後來是工作太忙，總之她一直沒空多待在李若然身邊。
新的辦公空間比之前大了不少，周圍的裝修以純白的為主，桌子上擺放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面料與設計稿，墻邊堆積著東倒西歪的假人模特。
這時，方知有在窗邊瞧見了幾款已經設計好的衣服。
她來到一款紗裙邊，藕色的薄紗上繡著滿滿的花朵，遠一點看像是一只只蝴蝶在裙子上盤旋。
她捏起裙角，“好漂亮。”
李若然：“這件還沒設計完呢。”
見方知有如此興致勃勃，李若然也沒拿著稿子就走人，她問：“為什麽不從這次的首場演唱會就開始表演個人單曲？那樣幾個月的巡演下來，你的歌也能得到更好的宣傳。”
方知有沈思了一會，認真道：“從前我都是將事業放在第一位，這次，我想將感情放在第一位。”
接著，她補充道：“小姨，我答應你，就這一次。”
即使她不解釋，李若然也並不想教訓她，問：“那接下來你打算幹什麽？”
“錢姐給我放長假了，我想和沈則林一起去旅行。”
李若然笑著抿了抿嘴：“……挺好。”
兩人逛到另一間屋子，方知有一進去，印入眼簾的就是滿滿三大墻的展櫃，上層櫃子掛滿了各種材質的面料，下層櫃子裏是五花八門的彩線。
與外面相比，這裏還算規整。
方知有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手稿，時不時會向小姨申請幾件禮服。
挑完喜歡的款式，方知有將有些散亂的手稿整理了一下，目光突然註意到一張畫到一半的手稿。
完美的裙擺線條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劃痕，這似乎是張廢稿。
李若然註意到她的停頓，伸頭看了一眼：“哦，我當初畫這張稿子的時候剛好收到了你乘坐電梯墜落的消息，給我嚇壞了，這張稿子原來丟這了……”
李若然從方知有手裏拿走稿子，正回憶著自己當初的靈感來源，方知有突然說：“小姨，我出事那天，好像看見我媽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看見她雙眼通紅站在人群裏，手上拎著各種我喜歡吃的東西，風塵仆仆的，就那麽站在那……”
她聲音越來越輕，李若然剛想安慰她，她就主動岔開話題：“這次巡演結束，我想在南城多呆一段時間，南城這麽多好玩的地方，我還沒去過呢。”
見她不願意多說，李若然道：“行了，時間也不早了，咱們回家吧。”
兩人剛走到門口，方知有突然想起一件事：“我忘了！我還沒準備明天要穿的衣服。”
李若然笑：“你小姨我是幹什麽的，你會沒衣服穿？放心吧，你的禮服我都選好了，就放在我那裏呢，都是按照你的尺碼設計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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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底，freedom的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，沈則林受邀回臨川參加母校周年慶，彼時方知有還需要留在南城進行排練。
南城機場，方知有站在落地窗前，仰頭看著空中的飛機，不禁有些想哭。
她對身邊的淩顏說：“怪不得偶像劇裏的主角望見帶著愛人離開的飛機會那麽難過。”
那可是飛機啊，是會帶著愛人離自己很遠很遠的交通工具啊。
蘇妙妙：“要不要這麽誇張，沈總監又不是不回來了，你們倆統共就分開一天，別這麽不抗事，跟離了男人不能活似的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方知有還演起來了，幹哭了兩聲後，說：“我就這麽被拋棄了……”
淩顏拍拍她：“行了，別演了，快走吧，一會兒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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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，沈則林回到高中母校，不算不知道，他竟然已經有十多年沒回來過了。
今天來參加慶典的校友很多，因此學校內部的車輛也很多，他只能將車停在學校外。
原本這次校慶沈則林是不想來的，可學校打算趁這個機會舉辦一場慈善活動，老師更是點名讓他到場，要是拒絕了，恐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非議。
學校與從前變化不大，不過從前的長廊兩側安裝了玻璃墻，上面粘著各種謎語提問，每回答對一道問題，就能獲得一朵手工花。
玻璃墻邊上站著兩個年輕小夥子，似乎是為了防止別人拿出手機搜索答案。
沈則林看了眼旁邊花籃裏的編織花，挑了挑眉，準備靠自己的智慧贏幾朵回去給某個認真工作的姑娘。
“沈學長？”
聽見聲音，沈則林回頭，就見一個穿著湖藍色小褂的女生站在自己身後。
確定是沈則林，女孩臉上的笑更加燦爛了：“真的是你？”
沈則林輕輕皺眉，問：“你是？”
“我是展穎啊。”
“展穎？”沈則林不記得班裏有叫展穎的人。
“哦，我比你小兩屆，不過我們一起參加過競賽。”展穎低頭小聲道，“我今天來，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遇到你，沒想到你真的來了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沈則林一時無言，只能站在原地保持微笑。
展穎問：“你今天是一個人來參加校慶的嗎？”
“就我一個，我未婚妻臨時有事來不了。”
“哦。”她垂眼，神色是難言的失落。
沈則林正想找個借口開溜，展穎突然說：“學長，其實，我有句話憋在心裏很久了，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機會了，所以……”
沈則林說：“我還要去見老師呢，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。”
“不，不行。”她連連搖頭，看起來很急，“我，我知道這樣很不好，但我是真心的。從前你就是個很好的人，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了，我也相信你不會變，我從來沒有麻煩過你什麽，你……”
沈則林擡手，制止她說下去：“我知道你是個很優秀的女孩，你應該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，”
說完，他擡腿要走。
女孩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，可憐兮兮地抱手祈求：“學長，求你了，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，你就給我一張freedom的演唱會門票吧。”
“……”
見他沒反應，展穎有些慌，晃了晃緊握的雙拳：“學長你就答應我吧，我保證就這一次，從今以後，我一定會更加支持方知有的。”
展穎自從知道方知有的男朋友是沈則林後，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攀上關系。
因為freedom的門票實在是太難搶了！
眼看著第二次全國巡演就要結束了，成員們又陸續成立了個人工作室，團體大有解散的苗頭，粉絲還不知道盛娛會不會開辦第三場巡演。
現下，她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。
半晌，看沈則林還是沒什麽反應，女孩有些失望，但她還是故作堅強地說：“要是你真的很為難也沒關系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展穎的眼睛突然瞟到了沈則林身後，登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，滿眼的驚詫。
看見她陡然變化的神色，沈則林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回頭。
見兩人註意到自己，方知有也不躲在旁邊看戲了，小心翼翼地挪到沈則林旁邊。
雖然方知有戴著口罩，但展穎還是一眼認出了她，“你你你……”
周圍人不多，方知有猶豫片刻，摘下了臉上的口罩，精致的面容暴露在展穎眼前。
甜美和善的氣質讓她感覺：明星不愧是明星。
沈則林知道，方知有今天難得畫著精致的全妝，連美瞳都帶上了，人畜無害的眼神裏是赤裸裸的勾引。
對展穎。
“我，我……”展穎原地蹦了好幾下，“我是你的粉絲，我超喜歡你。”
方知有端著表情，聲音溫柔和善：“謝謝，要簽名嗎？”
地球人都知道，方知有最喜歡收集簽名，也最喜歡給粉絲簽名。
“要要要！”展穎連連點頭。
方知有問：“我剛才聽你說想要我們的演唱會門票？”
“嗯嗯。”
方知有從包裏掏出門票：“剛好我今天帶了一張。”
“……”
直到把門票上的字都看清楚了，展穎的嘴才合上，她幾近哽咽：“這就是freedom的演唱會門票嗎？我從來沒見過。”
說完，她自己都把自己弄感動了，眼眶不禁跟著濕潤起來。
男人什麽的果然靠不住，還是方知有好。
見她眼淚汪汪的樣子，方知有忍不住想伸手安撫一下，心道：這麽誇張的嗎？
展穎很快調整好情緒，對沈則林說：“學長，能幫我們拍個照嗎？”
沈則林點頭微笑：“……好。”
拍完照，展穎問：“你真的和沈學長在一起了嗎？”
方知有：“對啊。”
展穎：“真羨慕你。年紀輕輕的，事業愛情都有了。”
方知有輕輕一笑，說：“別羨慕我。”
展穎走後，方知有重新戴上了口罩，沈則林在謎語墻前站了半天，楞是一個都沒猜出來。
他實在是想不通，現在的腦筋急轉彎都已經這麽難了嗎？
方知有看他被年輕人的東西為難到懷疑人生，忍不住開口為他解圍：“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那邊有賣手工花的，實在不行咱們就去買一個吧。”
“……”沈則林認命般向後推了兩步，看著滿墻的紙條搖搖頭，“年紀大了，跟不上時代了。”
方知有很不地道地笑出聲。
沈則林問：“怎麽突然過來了，演唱會不累嗎？”
“我特意趕最早的飛機過來的，昨晚到現在我才睡了不到四個小時。”方知有在他面前伸出四根手指，腦袋歪向一邊，看起來困得不行。
沈則林掐著她的臉，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心思：“困成這樣還有空在飛機上畫個妝？”
方知有抱住他的胳膊：“這不是不能給你丟人嘛。”
沈則林牽起她的手：“明天不是還有一場演出，這麽來回奔波，不嫌累？”
她搖頭：“不累不累。”
沈則林十分欣慰：“你終於不是從前那個懶姑娘了。”
兩人一路聊到了大禮堂，這裏正舉辦著演講，每年學校都會邀請優秀畢業生進行發言，只不過很少有人應邀。
這次校慶，發言的人多了不少。
方知有對這種環節不感興趣，這時，觀眾席一位頭發花白的男人突然看到了沈則林，他直接站起來走到兩人面前。
沈則林恭敬地喊了聲“老師”。
老師笑呵呵地和沈則林寒暄了兩句，看到方知有，問：“這位是？”
“我未婚妻。”
方知有摘下口罩，禮貌地向老師問好。
老師拍拍沈則林的肩膀：“好啊好啊，你小子眼光不錯，未婚妻長得跟明星似的。”
見此，方知有也沒主動暴露身份。
隨後兩人被帶去了一間小屋，這裏擺放著許多獎杯與證書。
老師從櫃子裏找了半天，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。
學校會保留歷屆學生的回憶相冊，算一份心意，也方便以後同學之間聯絡感情。
此刻老師將冊子交給沈則林，他打開，上面是一些照片，拍攝地點各不相同，有競賽、運動會、節日晚會……
其中一張是沈則林和他母親姜禾的合照，那時他剛參加完長跑，臉頰泛著薄紅，發梢被汗水打濕，脖子上掛著獎牌，他的胳膊搭在姜禾的肩上，對著鏡頭笑得清爽。
看著照片，方知有移不開目光，她對沈則林說：“你那時候好年輕哦，好羨慕你媽媽。”
有一個這麽漂亮的兒子。
“你是不知道當年有多少女學生喜歡這小子，老師們攔都攔不住啊，一到課間，外班女同學都圍在班級門口，男的也有。”
老師舉著雙手，繪聲繪色地描述著：“無論什麽時候，他的課桌上永遠都是滿滿的零食，哎呦餵，那些情書現在還在我家裏放著呢。”
“哦？”方知有扭頭看沈則林。
沈則林十分自然地清了下嗓子，精明的老師很快反應過來他的意思。
考慮到自己這個學生這麽大年紀還沒結婚，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歡的，他當然不能在關鍵時刻給學生挖坑。
他話鋒一轉：“當然啦，小林當年可是一心撲在學習上，根本沒理過那些女孩子。那些零食也全便宜了他當時那個同桌，嘖嘖，多好的一個小夥子，半個學期不到，硬生生胖到了一百八！”
說著，老師拳頭捶向另一個掌心，滿臉痛惜。
方知有點點頭：“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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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回到南城後，李若然恨鐵不成鋼地把方知有訓了一頓，怪她不夠矜持，沈則林一共離開不到兩天，她都堅持不住，巴巴跑回臨川找人。
方知有乖乖地接受了批評，並保證自己以後一定改正。
錢虞看她已經被人訓了一頓，也就沒再說什麽，只是讓她好好準備最後一場演唱會。
freedom二巡的最後一場演出場面空前盛大，三人也被現場的氣氛感染，整場下來都沒覺得累。
最後的安可舞臺，淩顏在後臺換好衣服，正準備趕到升降臺與粉絲見面，沒想到突然被工作人員攔住了。
她還以為舞臺上有什麽準備沒做好，於是選擇安心地等待著。
昏暗的臺下，周圍是橫七豎八的合金桁架，黑色的幕布隔開一個個簡易的換裝室，遠處隱隱傳來粉絲的呼喊聲，倒顯得此刻的幕後有些過於寂靜。
沒一會蘇妙妙也過來了，只是兩人遲遲不見方知有的身影，反而是李卓舟錢虞還有沈則林來到了她們身邊。
正當兩人想問清楚時，一旁的顯示屏突然開始播放臺上的畫面。
舞臺正中央的LED大屏上出現一道白色的光影，快速形成一個無窮號，無窮號慢慢散落成細沙，落在屏幕底部。
這時，舞臺上響起一陣音樂旋律，散落的沙子隨著節奏不停震動，生動形象地完成了節奏可視化。
淩顏瞪大眼睛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沈則林目光還停留在屏幕上：“方知有的個人單曲。”
聞言，蘇妙妙驚呼連連，轉身揪住沈則林的袖口，上下不停搖晃：“沈總監你好偏心啊，我也想出個人單曲！”
淩顏：“我也要！”
“哎哎，”錢虞輕輕撥開兩人放在沈則林身上的手，“我提醒一句，沈總監已經是方知有一個人的了。”
“舅舅！”
“老板！”
兩人各自扯著李卓舟的胳膊，聲嘶力竭地哭喊。
李卓舟被兩人扯得微微彎腰，只能承諾：“好好好，行行行，都有都有。”
彼時的臺上，前奏結束，屏幕完全變黑，舞臺正中央亮起一個銀白色的光圈，一陣轟鳴聲過後，方知有閃現在舞臺上。
歌聲在此刻響起，大屏上是方知有一個人的美貌，花苞式的盤發，白色的耳麥，精致銳利的眼神……
她對著鏡頭盈盈一笑，高貴優雅，甜美矜持，粉絲們一時楞住，連帶著也忘記了揮動手上的應援棒。
臺下議論紛紛，卻不影響臺上的氣氛。
為了安全，三人在舞臺上從不穿高跟鞋，這次方知有特意穿著綁帶高跟涼鞋進行表演。
她身上的裙子剪裁十分簡單，只不過面料有些特別。
乳白的底色上泛著淡淡的紫粉色，光澤更像是一顆Akoya天女珍珠，這款鐳射面料的色彩十分低調，燈光掃過，夢幻又浪漫，科技感與未來感並存。
李若然在臺下看著方知有，她覺得自己這個外甥女的人生真特別。
十六歲的時候活得像二十六歲，二十六歲的時候活得像十六歲。
隨著歌曲的遞進，方知有周圍的光圈化成五彩的光芒，裏面冒出一顆顆彈跳的光影球珠，令臺下觀眾驚呼連連，一時間所有人都沈浸在這震撼的視覺盛宴之中。
歌聲結束的一瞬間，光圈之上的各種燈光元素瞬間下落，隨之而起的，是連綿不斷的掌聲……
觀眾沒聽過這首歌，方知有表演時她們都選擇靜靜地聽著，直到音樂結束的一瞬間，她們才意識到這是方知有的個人單曲，驚喜感霎時充斥在現場每一位觀眾心中。
方知有下臺沒多久，臺上就被工作人員推來了一個三層的蛋糕，頂層放著方知有形象的小糖人。
三人穿著私服回到舞臺上，圍著蛋糕討論個不停。
淩顏：“蛋糕都做好了？公司準備這麽充分呀？”
蘇妙妙對觀眾說：“我們兩個都不知道方知有今天出solo歌曲哎。”
臺下異口同聲：“我們也不知道。”
方知有懷裏抱著公司準備的花，問：“驚喜嗎？”
“驚喜驚喜。”
三人直接在現場切起了蛋糕，方知有拿著一塊蛋糕來到內場前排。
此刻臺下坐著一排領導，方知有直接將蛋糕遞給了李卓舟。
李卓舟沒想到方知有會將第一塊蛋糕給自己，有些意外，但還是笑著接過，順便看了坐在自己旁邊的沈則林一眼。
這一幕被投放到大屏幕上，粉絲們看到李卓舟的表情，精準地解讀出他的內心活動——欣慰。
送完蛋糕，方知有跑回舞臺中央，這時四周響起了歌曲伴奏，所有伴舞都來到臺上和三人一起跳舞。
如瀑的彩帶下，三人圍在一起蹦蹦跳跳，互相往對方臉上抹奶油。
這一刻，快樂和自由，她們都有。
躲到舞臺最右邊的蘇妙妙在這時說：“我聽見底下有人說想看李總和我們一起跳舞哎。”
淩顏迅速反應過來，“舅舅！舅舅！”
她死拖住李卓舟，拼命把他往臺上拉。
方知有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，她左顧右盼：“沈則林，沈則林呢？”
沈則林：跑出殘影ing。
方知有視線鎖定了試圖躲進後臺的沈則林，直接跳下臺追了過去。
紫微星們看著拿著花束奔跑的方知有，發出陣陣尖叫驚呼。
人群中，她的快樂是那麽顯眼。
前頭的沈則林眼見躲不過，直接停下腳步轉身，後面的方知有沒反應過來，直接撲進了他懷裏。
就這樣，觀眾的聲音變得有些興奮，甚至帶著幾絲調侃。
“哦～”
愛情喲。
甜蜜哦。
臺上目睹一切的蘇妙妙連連搖頭，嘖嘖稱奇：“方知有以前是一個多麽低調的人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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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巡結束，方知有聽說明天李若然在外地有場個人品牌大秀，毫不猶豫地選擇和她一起去參加。
出乎意料的是，沈則林竟然沒要求陪同。
方知有覺得他應該是希望自己能和小姨多相處幾天，於是她也就沒強制要求他一起去。
因為行程緊張，明天一早兩人就得趕飛機，今天晚上方知有就直接跟著李若然回了家。
還沒等兩人到家，李若然突然想起還有幾張客戶要求的手稿忘拿，於是繞路回了一趟工作室。
這兩年方知有經常穿著李若然設計的衣服參加活動，李若然名下的品牌影響力越來越大，尤其深受年輕女性的青睞，已經打通了高端市場的銷售渠道。
李若然的工作室剛換了地址，方知有這還是第一次來到新工作室。
之前的工作室她只去過兩次，剛開始是學業太忙，後來是工作太忙，總之她一直沒空多待在李若然身邊。
新的辦公空間比之前大了不少，周圍的裝修以純白的為主，桌子上擺放著令人眼花繚亂的面料與設計稿，墻邊堆積著東倒西歪的假人模特。
這時，方知有在窗邊瞧見了幾款已經設計好的衣服。
她來到一款紗裙邊，藕色的薄紗上繡著滿滿的花朵，遠一點看像是一只只蝴蝶在裙子上盤旋。
她捏起裙角，“好漂亮。”
李若然：“這件還沒設計完呢。”
見方知有如此興致勃勃，李若然也沒拿著稿子就走人，她問：“為什麽不從這次的首場演唱會就開始表演個人單曲？那樣幾個月的巡演下來，你的歌也能得到更好的宣傳。”
方知有沈思了一會，認真道：“從前我都是將事業放在第一位，這次，我想將感情放在第一位。”
接著，她補充道：“小姨，我答應你，就這一次。”
即使她不解釋，李若然也並不想教訓她，問：“那接下來你打算幹什麽？”
“錢姐給我放長假了，我想和沈則林一起去旅行。”
李若然笑著抿了抿嘴：“……挺好。”
兩人逛到另一間屋子，方知有一進去，印入眼簾的就是滿滿三大墻的展櫃，上層櫃子掛滿了各種材質的面料，下層櫃子裏是五花八門的彩線。
與外面相比，這裏還算規整。
方知有拿起旁邊桌子上的手稿，時不時會向小姨申請幾件禮服。
挑完喜歡的款式，方知有將有些散亂的手稿整理了一下，目光突然註意到一張畫到一半的手稿。
完美的裙擺線條上多了一道深深的劃痕，這似乎是張廢稿。
李若然註意到她的停頓，伸頭看了一眼：“哦，我當初畫這張稿子的時候剛好收到了你乘坐電梯墜落的消息，給我嚇壞了，這張稿子原來丟這了……”
李若然從方知有手裏拿走稿子，正回憶著自己當初的靈感來源，方知有突然說：“小姨，我出事那天，好像看見我媽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看見她雙眼通紅站在人群裏，手上拎著各種我喜歡吃的東西，風塵仆仆的，就那麽站在那……”
她聲音越來越輕，李若然剛想安慰她，她就主動岔開話題：“這次巡演結束，我想在南城多呆一段時間，南城這麽多好玩的地方，我還沒去過呢。”
見她不願意多說，李若然道：“行了，時間也不早了，咱們回家吧。”
兩人剛走到門口，方知有突然想起一件事：“我忘了！我還沒準備明天要穿的衣服。”
李若然笑：“你小姨我是幹什麽的，你會沒衣服穿？放心吧，你的禮服我都選好了，就放在我那裏呢，都是按照你的尺碼設計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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